詔令係天子布告臣民的下行文章,《四庫全書總目》史部詔令奏議類〈提要〉云,「記言記動,二史分司。起居注,右史事也,左史所錄蔑聞焉。王言所敷,惟詔令耳」, 可補左史之不足,與臣下上陳天子的上行文奏議相對,兩者皆係我國古代公行文體的一種,更係攸關國政發展之重要史料。而在分類歸屬上,《四庫全書》編修以前,詔令與奏議並未合為一類,且歸屬類目不一,根據《四庫全書總目》史部詔令奏議類〈提要〉所稱,「《唐志》史部初立此門,黃虞稷《千頃堂書目》則移制誥於集部,次於别集,…,《文獻通考》始以奏議自爲一門,亦居集末」,可知歷代簿錄之書將詔令與奏議相關書籍或置史部、或置集部,然四庫館臣則對於將詔令、奏議列入集部並不以為然,其持論:「夫渙號明堂,義無虛發,治亂得失,於是可稽,此政事之樞機,非僅文章類也。抑居詞賦,於理爲褻。《尙書》誓誥,經有明徵。今仍載史部,從古義也」、「考《漢志》載奏事十八篇,列《戰國策》、《史記》之間,附《春秋》末,則論事之文當歸史部,其證昭然。今亦併改隸,俾易與紀傳互考焉」,因而改黃虞稷《千頃堂書目》移制誥於集部的作法,改從古義置於史部。
然而事實上,昔者將詔令、奏議歸為集部有其原因,察章太炎《國學講演錄˙史學略說》即針對詔令、奏議隨時間差異列入史部及集部提出看法:
詔令奏議,于古收入文集。帝王親制,入帝王一已之集;詞臣代擬,亦入詞臣一已之集。陸宣公奏議入《翰苑集》。宋人文集有內制、外制,是其證也。宋人然,明人亦然,至清則文與詔令奏議有分。蓋古人奏議美富,後世漸不成文。能文之士,不願以奏議入集,故分編也。又古人奏議,多出已手,近世惟京官無幕友為之捉刀。地方督撫所上折,出幕友手者十七八。目不識丁之武夫,一為督撫,奏議亦有佳作。
而關於檔案彙編之目的,〈提要〉稱詔令、奏議輯錄之功能在於「渙號明堂,義無虛發,治亂得失,於是可稽」、「俾易與紀傳互考焉」,此外,察《聖祖仁皇帝聖訓》乾隆六年清高宗〈序〉中提及:「懋遵祖訓,以無負皇考善繼善述之貽謀,顧金匱石室之藏,中外無得見者,爰命儒臣敬謹繕寫,授之剞劂,庶我皇祖聖祖仁皇帝建中表正牖民覺世之言昭垂寰宇,群工士庶咸得漸摩於聖訓之崇閎而率由無斁也,不亦庥歟」, 故可知詔令的輯錄更因皇室藏書外界無法知悉,為使世人得以觀覽,故而編修以達傳世之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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